當陽光映照在臉上,原本熟睡的人兒茫然地睜開了雙眼。
清秀的臉龐看來比實際年齡稚氣許多,輕輕地打了個呵欠便不再戀床,走進浴室替自己梳洗一番。
打開水龍頭,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,捧起少量的清水,拍打在臉上。
凝視鏡中的自己,過了幾秒才拿起毛巾擦拭。
換上軍服,並拾起短繩綁了兩條馬尾,這時才露出滿意的表情。
在雙頰輕拍兩下,朝著鏡子露出甜美的笑容。
「好!今天也要大大的有朝氣。」
訴說的話語像是催眠一樣,她爽朗地回過身。
像是能感受到主人真正的心情一般,那不變地,總是忠實映出前方真實影像的鏡子,孤單地好似嘆了一口氣。
一
川/崎想殺人。
數條青筋在額前交錯打岔,握著筆的右手因顫抖而難以寫字,眉頭抽搐的次數太多了實在懶得花時間計算,公文上一行一行的字也由於無法專心,變成「哇啦哇啦」等意義不明的語句。
若要問:『最討厭什麼顏色?』,他會回:『粉紅色。』
若要再問:『你最討厭哪種人?』,他會秒答:『無視他人放閃光的混蛋。』
殺人與罰責等相關的法條在腦海中一一RUN過去,雖然目的是想要克制自己犯罪,可惜成效不彰。
「東/京,你看這個怎麼樣?」
見橫/濱亮出一張清單,以為是重要公文的東/京順手接了過去:「這是什麼?」
「約會行程啊!花了好幾天上網找資料才擬定出來的喔!」
東/京立刻將那張紙撕成一堆碎片。
「啊啊啊!你為什麼要撕掉啊!?我、我的心快痛死了,救命!」
「那你就去死吧!我馬上幫你以自殺結案。」已經快受不了的川/崎冷冷地諷刺。
也許,他該考慮跟名/古/屋借個兵器殺人,少了橫/濱,相信大家的日子會清淨很多,他的人生也會平順不少。
「小鬼,你最近火氣很大喔?叛逆期到了嗎?還是發燒啦?」
橫/濱伸手探向川/崎的額頭,然後被一把揮開。
「閉嘴!我才要叫你這混帳別在辦公室放閃,你想閃死大家嗎!?」
聞言,橫/濱漫不經心地掏耳朵:「是你們自己要被閃的,關我什麼事?人民有人身自由,你這樣做是違反人權的,對嗎?」
「你還好意思跟我扯法律!?」
川/崎氣得差點沒掀桌,雖然臉孔扭曲,但因為擁有娃娃臉,看起來一點也不恐怖。
身手高強,又比較年長,橫/濱當然不會被嚇退,反而有得寸進尺的跡象,揚揚眉調侃:「阿哈!因為你沒有對象,才會心理不平衡吧?」
「誰、誰心理不平衡了!?你你你不要亂講話,我才沒有……」
川/崎臉色漲紅,目光瞄到一旁某個很想裝成路人甲的同伴,大喊:「仙/台!你也這麼覺得吧?」
「呃?」被點名的仙/台嚇得渾身一顫。
愣愣地抬起頭,看向暴風雨已經快成形的戰場,仙/台的嘴巴一開一闔,半個字都吐不出來。
見狀,橫/濱嘆氣:「小鬼,不要把無關的人捲進來,都已經成年了還這麼不成熟。」
「你才沒資格說!成熟的人才不會大白天的就發情,你這混蛋幾年來都沒有改變,就不能換個地點討論啊?」
每次都在辦公室放閃光,所有人都被閃過,真是夠了。
「咦~你這是毀謗,我才沒有發情了,只是跟親愛的東/京討論聖誕節要去哪裡約會啊!凡事都要及早準備的,你了嗎?」
啪擦!東/京手中的筆瞬間斷,他默默地看著作廢的無辜筆,冷靜地從抽屜拿出一隻全新的,繼續無視戰場批改公文。
「真是了不起的想法,如果能用在正事更好。」毫無抑揚頓挫的口氣。
「哎呀!我也知道自己很了不起,不用太感謝我沒關係。」
川/崎的理智線終於斷成許多截。
這時,緊閉的大門被拉開。
「對不起,我來晚了。」
札/幌揚起甜美可人的笑容,笑容滿面地向眾人招呼,只可惜大戰在同一時間爆發。
「我要宰了你!!!」
川/崎拔出繫在腰上的雙刀,自對方的頭頂落下。
橫/濱不慌不忙一躍而起閃過,身子下壓並緊抓川/崎的手臂,在翻身的同時把人給甩了出去,後者在驚慌之下連忙以腳踏在牆壁上當緩衝,安然落地。
見到這種場面,札/幌有些無奈地攤手:「咦~不要在淑女的面前上演全武行嘛!今天又是怎麼了?」
橫/濱立刻回答:「小鬼想戀愛了。」
「我才沒有!不要亂講。」
於是兩人又打了起來,不過看到其他三人的眼裡,只像橫/濱單方面的欺負。
「哎哎~結果到底是怎麼啦?」
「唔……」仙/台猶豫地開口:「因為……那個……橫/濱問東/京聖誕節要去哪裡約會,川/崎聽了就……」
雖然眾人都明白,原因出在橫/濱的厚臉皮與東/京的認真,可無法叫橫/濱閉嘴的他們,也不好意思請後者別那麼認真工作。
「又在放閃光啦?他還閃不夠嗎?真讓人大大的受不了耶!好歹也顧及一下東/京的臉皮啊!」
啪擦!東/京手中的筆二度斷裂:「……妳說什麼?」
「討厭~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嘛!東/京你就別再裝了,貞操早就被橫/濱奪走了吧?啊哈哈哈!不過看你的模樣,已經比剛開始好很多了,雖然是晚上的事情,可根本被橫/濱壓榨得白天也無法認真處理政務吧?好險人家是女生,不會撞見尷尬的景象。」
很想當場昏倒,大概就是東/京此刻的表情描述,仙/台則是滿臉紅透。
「札、札/幌!女孩子不能把這種事說得這麼直接啦!」
「什麼嘛!難道仙/台你想跟我說你沒經驗嗎?如果你床底下連一本成人書都沒有,那我不會承認你是男人。」
仙/台僵住,他第一次遇到這麼難以回答的問題。
承認,他顏面盡失。不承認,他就不是男人。
札/幌總是這麼豪邁大方,這讓周遭人總是拿她沒辦法。
「唉!不提了,說到聖誕節,今年又來臨了呢!沒有看到小埼他們,是去準備了嗎?」
「咦?呃……是啊!她和廣/島外出採購了。」
每年本田家的人都會一同度過平安夜,這已經從例行公事變成了習慣。
「怎麼會是跟廣/島?我記得原本都是你陪她去的啊!」
仙/台只有無奈地笑笑:「可能……錯過了吧?大家的行程都排得很滿,很難配合。」
此時,東/京抬頭看著時鐘,蹙眉。
「時間也差不多了,我要出門一趟,不然晚上會趕不回來。」
說著,他望向還在把川/崎打著玩的橫/濱,冷冷地道:「橫/濱,你可以適可而止了,別犯下失手殺掉同伴的可恥罪名,該走了。」
橫/濱略顯遺憾地放開雙手雙腳在半空中猛揮的川/崎。
「要去哪裡?約會嗎?好啊很棒啊!」
東/京拿起一本書摔在橫/濱臉上:「是去準備平安夜活動!」
「嘖!」
雖然可惜地嘖了聲,但他臨走前仍不放棄地追問:「那買完後我們再去約會?」
「等下輩子吧。」
「下輩子也想在一起嗎?好高興,原來你這麼愛我,來!親一個。」
「你去親地板!」
砰!隨著門關上的同時傳出橫/濱的痛呼,眾人判斷,摔倒的可能性比較高。
川/崎扯了扯領子,用著純真無邪的臉蛋,朝著門口露出陰狠的目光。
「可惡,我總有一天要橫/濱那混蛋付出慘痛的代價。」
「得了吧!你連我都打不過耶,小川。」
札/幌好意提醒對方這是不可能的事情,她可還沒忘記,前幾天的比試,自己只用了不到三招就把川/崎打趴。
「不要叫我小川!!!滾去做自己的事情!」這女人跟橫/濱根本是同個類型的。
「反正這裡只有你們,就稍微清閒一下也沒什麼,你不要大驚小怪嘛!」
「我大驚小怪!?」
川/崎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,勸人努力工作,叫作大驚小怪?
「太常生氣會長皺紋喔!」
仙/台很想笑,但曉得若真的笑出聲會沒命,只得極力忍耐。
聽到這種沒天良的話,川/崎只差沒氣得吐血昏倒:「妳這女人真是一點也不可愛。」
「真失禮,人家雖然沒有小屋的美艷,沒有小埼秀氣,也沒有小福典雅,好歹也是清秀的女孩子啊!你就是這樣,才會到現在都還是單身吧?」
「可笑,我才不想要進入人生的墳墓。」
即使七竅生煙,川/崎也沒有說『妳就是這樣,才會沒有男人要妳』。
「別擔心,就算一輩子孤家寡人,也還有姊姊我啊!來,抱一個!」
「我的年記比妳大!」
札/幌不顧川/崎的抗拒,一把將他抱進懷裡秀秀,彷彿對方是個小弟弟,私毫沒有注意對方快要窒息的救命訊號。
仙/台有些擔心地看著死命掙扎的川/崎,不好意思說,若只論外表,他的確像個未成年的少年。
「$︿(*#@$%*……」
「你在說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耶~」
札/幌呵呵笑了幾聲,自口袋裡拿出一個OK蹦,在對方還未反應的當下,貼在被剛才橫/濱打出瘀青的傷口上。
「好啦,這樣就不會痛了喔!」
說著,她拍拍他的臉頰,笑得燦爛。
川/崎滿臉通紅,連忙撇開臉。
「多管閒事,我才沒有覺得痛呢!」
「好啦好啦,你說沒有就是沒有。」
先是輕輕捏了臉下稚氣的臉蛋,札/幌才冷不防地詢問:「對了,今天明明不是假日,怎麼也沒看到京/都呢?一樣出去買東西了?」
「他今天請假。」
「聽說神/戶感冒了,所以他一早打電話說要請假後就立刻掛斷了,口吻很著急的樣子……神/戶病得很重嗎?我還是抽空探望好了。」仙/台露出擔心。
「喔……這樣喔……」
札/幌少見地陷入沉默,但只維持短暫幾秒。
「那就沒辦法啦!人家要出去玩了。」
「耶!?」兩者的關連到底在哪裡?
不等仙/台阻止,札/幌爽朗地揮手:「這裡就拜託你們兩個啦!掰掰~」
「札札札/幌,妳怎麼突然……不可以這樣,要先請假……」
「別說了啦!仙/台,別管她。」
冷冷地撇了眼札/幌離去的身影,川/崎沒有對困惑的仙/台多加解釋,只碎了聲。
「笨女人。」
二
「呼哇!好冷。」
札/幌搓搓手指並呼出一口氣,白色的霧散至空氣中,似乎悄悄地遺漏了一些什麼,只是此刻的她沒有很在意。
可能也是沒有注意吧!
即使置身在冷得打顫的天氣裡,依然不改如花朵般令人舒服的燦顏,她蹬著腳尖,輕盈地漫步在街上。
在人群中瞧見熟悉的身影,札/幌開心地呼喊:「啊!小埼小埼~」
埼/玉轉過頭,看見對方的同時,也揚起了一抹嫻靜的微笑:「札/幌。」
「真是巧啊!沒想到會在路上遇到,剛採買完嗎?啊咧咧~沒看到廣/島耶!」
「他剛離開。」埼/玉面露疑惑:「札/幌,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?妳怎麼會在這裡呢?」
聞言,札/幌綻放出在燦爛不過的笑容,用著理所當然的口氣回答:「我翹班啦!」
那俏皮的模樣,使埼/玉少見地真心笑出聲來。
「今年的這個時候又到了呢!時間過好快呀!」
「是啊。」
埼/玉抬起頭,瞇起雙眼打量這灰白色的世界,露出沉重的目光。
「越是流逝,就越讓人感到殘酷,真是令人不寒而慄。」
只不過是稍微忽略了一下,一想起,才意識到都已經這麼久了。
同伴們都漸漸地在改變,就只有自己停滯不前。
她或許,有點羨慕大家吧?
「小埼,妳在本田家不快樂嗎?」
「不!我很快樂,我擁有給予我存在證明的大人,還有一群能彼此理解的同伴……可是,只有快樂是不可以的。」
不能只因為快樂,就遺忘了最重要的事物。
想要做些什麼、想要實現一些什麼。
「單單只有如此是不可以的,我可能只是不知足而已吧?」
輕輕拉起圍巾,埼/玉微微嘆氣:「妳呢?札/幌,妳在本田家快樂嗎?」
快樂嗎?
她沒辦法立刻回答,不變的笑容,難得透露出些微的僵硬。
埼/玉凝視札/幌一會兒,才偏過頭去:「還有許多事情待處理,我先回去了,札/幌。」
本來想要說些話,最終仍選擇閉口不語,就在這片刻的瞬間,讓什麼東西一同流失了。
人往往不都是如此嗎?
「咦?這樣啊!那就掰掰了!」
再看了對方一眼,埼/玉才轉身離開。
望著友人離去的背影,不曉得過了多久,札/幌才挪動腳步。
她真的沒有細想過這段時間她在想什麼……其實,連出來的理由都不是很清楚。
只是不想留在那裡,想要透透氣而已吧?
其實埼/玉所說的事情,她不是很懂。
她覺得自從來到本田家後,自己一直很快樂,否則是不可能學會露出笑容的。
……不,是一定得如此。
「越來越冷了,是不是該早點回去才好呢?」
看著逐漸增加的人潮,與融入人群的自己。
在這種情況下,就算有熟識的人經過,也很難發現她的所在吧?
札/幌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。
驀地,一道身影在極為短暫的時間進入了她的視線之內,那明明是難以補捉的,但這並不是奇蹟。
她很清楚,這該被稱作什麼。
沉默半昫,札/幌走了過去。
「京~都~出來逛街嗎?」
原本陷入沉思的京/都先是愣了愣,才認出對方的身分:「札/幌?妳今天休假嗎?」
「討厭~才不是呢,我只是溜出來了啦!」
像小女孩一般的笑容,讓京/都也只能無奈。
他露出寵溺的淡笑,大手揉了揉札/幌的頭頂:「妳真是的,偶爾任性一下倒是無妨,但可不能帶給別人困擾喔!千萬別像橫/濱那樣,否則人生大概就毀了一半了。」
令人懷念的疼惜話語,讓她的心一陣暖。
與此同時,卻又感到微酸。
可即使如此,札/幌也沒有表現出難受的模樣,當頭頂上的大手離開後,也壓抑了那份失落。
「我才不會呢!誰像那個笨蛋一樣啊!」
跟往常相比,沒有一絲突兀的回應。
也因此,京/都什麼也沒有查覺到。
「倒是你,聽說神/戶生病了耶!你怎麼會在外面?」
「啊!這個是因為……」京/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搔臉:「他說想要吃鯛魚燒,我沒辦法只好跑出來買,很快就要回去了。」
畢竟他也擔心離開太久,萬一對方正好病情惡化就不好了。
「哇塞!好溫柔啊!完全看不出來你是之前那個風流貴公子耶!」
「什麼風流……只是比較愛玩而已。」
「可是比痞子好聽嘛!而且你可別忘了我們一開始是在哪裡碰到的喔!……唉!沒關係嘛!你是男人啊!都會有那方面的需求,我懂的。」
「札/幌……」京/都難得窘迫。
見狀,札/幌噗哧一笑:「橫/濱那笨蛋姑且不談,看到你這個樣子,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你會有這麼溫柔的一天。」
「說得好像我之前有多薄情的樣子。」
京/都嘆氣,瞇起雙眼並抬起頭來:「怎麼說呢……畢竟像我和橫/濱這樣的人,除了承諾以外,什麼也無法給他們,本田大人雖然不會反對我們,可也無法做些什麼,男女還能用結婚來證明這段愛戀,我們卻毫無辦法。」
想要愛,卻無法在公共場合坦白。
明明對得起這份真心,可有多少人了解?
「所以,我才想把握還能在一起的時光,只要我能做的,無論什麼我都願意為他付出,即使無法真正成為伴侶關係,能一起過節我就很開心了。」
「京/都……」
他並不後悔愛上男人,札/幌曉得。
正因為曉得,才更是感到茫然與無措。
那瞬間,她很想做出表示,可才剛張口就退縮了。
最後,也只能做出一貫的笑顏。
「真讓人忌妒啊!這樣讓我好想在聖誕節那天,努力當個完美的電燈泡呢!」
「咦……?」
「哈哈!開玩笑的啦!本姑娘在那天依然是個大忙人呢!你們約你們的會,我也已經跟朋友約好了。」
「這樣嗎?那很好啊!」
雖然覺得那笑容有些異樣,京/都終究沒有加以過問。
三
「札/幌今天又不在嗎?」
因為一連幾天都沒有看到那位女性同伴,大/阪好奇地詢問。
川/崎聞言,一手撐頭,一手打字,冷淡地回:「很好啊!省得被某個笨蛋閃到已經夠煩了,還得應付那吵死人的丫頭。」
「呃……」大/阪不曉得該如何回應才好。
總覺得對方火氣很大,而自己一個不小心變成砲灰了,是他的錯覺嗎?
「可是,她最近好像有點反常,你都不擔心人家的?」這樣好像有點冷漠。
「我不擔心?」川/崎的食指用力敲下鍵盤:「今天我在走廊遇到她,那笨蛋說要出門逛街,你說,我需要擔心什麼!?」
若不是自己無法打贏對方,他才不會讓那個笨女人總是藉口逃脫。
真是個笨女人,笨死了。
「又是出門逛街?她是不是有點怪怪的?」
大/阪無法想像一連好幾天都去逛街的情景,何況,札/幌就算生性愛玩且愛買東西,也不是個隨手扔下公務數天不管的人。
「哪裡奇怪?你這個遲鈍的木頭,札/幌每年不都是這樣?」
這句話並非出自川/崎的口。
穿著高跟鞋,踩踏著地板發出「叩叩叩」的聲響,名/古/屋如同女王一般,姿態態度高傲地走進來。
「所以說男人都是禍害,想法單純,總是用豆腐腦想那些膚淺的事情,哼!」
川/崎無法對此默不作聲:「名/古/屋,不要把妳的怨念發洩我身上,誰像大/阪一樣了?」
「你也是沒用的豬頭!跟他半斤八兩。」
大/阪只得低頭不語,心裡困惑,為什麼這兩個人要聯手損他?
「嘖!大人也是個男人,妳怎麼說?」
名/古/屋的雙瞳綻放光芒:「本田大人當然是不一樣的。」
川/崎暗自給名/古/屋一個受不了的眼神。
「呃!咳咳!所以札/幌到底怎麼了?名/古/屋妳是什麼意思?」大/阪咳了幾聲,意圖阻止兩人的拌嘴。
「因為聖誕節快到了。」
川/崎和名/古/屋異口同聲地說,然後又默契良好地狠瞪對方,彷彿在說「你(妳)不要學我!」。
大/阪一愣:「這跟聖誕節有什麼關係?」
「大人不是規定大家要在平安夜一同慶祝嗎?聖誕節當天大家幾乎都是各做各的事情。」
「是啊!」
大/阪點頭,他每年的聖誕節都被名/古/屋奴役得很想哭,直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名/古/屋總是針對自己。
難道他曾經惹惱了對方?
這麼猜測的大/阪,不曉得以上想法才是真正令名/古/屋惱怒的原因。
「札/幌以前都跟京/都一起過。」名/古/屋接口。
「這樣啊……咦?」大/阪一驚:「咦咦!?也就是說……可可可是,京/都不是跟神/戶……?」
「是啊!所以京/都已經不能跟她一起度過聖誕節了,之後札/幌應該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。」
「但印象中她有說過要跟朋友一起出去玩?」
「你被騙了,笨蛋。」川/崎冷哼:「她不會讓京/都曉得這件事,所以每年聖誕節都是在外頭一直晃到很晚才回來……嘖!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。」
「為什麼呢……」大/阪一臉苦惱。
就算必須獨自度過節日,也不需要刻意隱瞞這件事啊!
「誰曉得?我也不太想懂。」
川/崎聳聳肩,露出一臉無趣……又或者是不願這個話題持續的表情。
根本不想理解對方的原因,他只知道自己很討厭札/幌的態度。
名/古/屋嘆氣:「所以,說你們是木頭還不肯承認,真是單細胞笨蛋。」
「妳說什麼!?」川/崎為之氣結。
「札/幌只是不想讓京/都困擾而已,而且她還有個絕對不能放棄笑容的理由。」
「理由?」
「你介意的話,就去問她啊!」
川/崎目露兇光,可名/古/屋卻不願解釋,高傲地仰頭並瀟灑地轉身離去。
他氣得敲著鍵盤,感覺心中的煩悶似乎堆積了不少。
四
其實,聖誕節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。
無論是他們的相遇,或是被救贖,生命在世上開始有了立足之地的那天,都不是這一天。
她為什麼會特別在意這個日子呢?
只是因為,這是她真正學會「享受」的一天嗎?
札/幌獨自一人坐在公園的椅子上,不知該說是寂寞還是茫然。
雪花片片飛舞,飄落在孩童的手上、冰冷的建築物與大地上、枝葉之間……以及她的懷中。
她沒有特別的目的,單純只是想一直留到很晚很晚,像是瘋狂玩過了一般。
可惜臉頰的紅潤並非玩樂後的興奮,而是長時間待在寒風刺骨,吹著冷風的證據。
她已經度過好多年空虛的聖誕節了。
可是札/幌並沒有在臉上留下任何足以尋覓那寂寞的跡象。
這對她而言是相當重要的,曾經對那個人說過的生命目標。
可惜這輩子都無法如願了。
「好冷啊……」
他們現在應該很快樂吧?
能與喜歡的人一同生活,一起分享幸福的滋味,真的好幸福。
她沒有這樣的人,應該說以前擁有,可卻已經失去了。
呼出一口因冬天而變質的熱氣,札/幌正想轉身……忽然,臉頰因一陣熱燙的感觸而嚇得全身一顫。
「燙!」
「當然是燙的,如果是冷的還得了。」
當面前出現令人感到意外,剛才還嚇著她的人時,札/幌有片刻思考暫停。
「小川?」
川/崎大吼:「跟妳說過不要叫我小川!」這女人怎麼總是聽不懂?他年紀可比她大多了。
札/幌相當驚訝:「你在這裡做什麼?找廁所嗎?」
一個東西猛地丟過去,接住的同時那與剛才相同的熱燙差點讓她接不住。
仔細一瞧,這才發現是一瓶熱咖啡。
「為什麼會有這東西?」
「去買的啊?妳是白痴嗎?」
「買這個做什麼呢……啊!不過正好,那我就不客氣了。」
川/崎冷冷地瞅了開心地喝著飲料的札/幌一眼,有些不自在地踏著地面。
過了一會,才又開口:「我說妳是白痴嗎?一個人待在這種冷得要死的外面,是閒時間太多了吧?」
「才不是呢!我只是想要休息一下而已。」
「少唬人了,別以為每個人都那麼好騙,妳是故意讓自己看起來好像過得很快樂,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?真無聊,所以我最討厭妳的笑容了,真是假惺惺。」
札/幌的動作一滯。
緩緩地放下略剩一半的罐裝咖啡,她露出略顯苦惱的笑容。
「哈哈,小川你啊……太敏銳的話,會讓人困擾的喔!無視的話不是比較好嗎?」
「裝成笨蛋誰做得到啊!?」川/崎蹙眉:「所以,妳又何必這麼做?」
札/幌沒有回答。
也許這些看起來都是沒有意義的,而真正的含意只有自己知曉,也只要她曉得就足夠了。
「真是的!」
見札/幌沉默,川/崎煩躁地搔頭後,猛地揪住她的手腕拉起:「跟我來!」
「咦、咦?等等!」
札/幌不明所以,只得任由對方帶著小跑步,令一陣一陣的寒風吹過。
此時,她才注意到對方緊握的厚實的手掌所傳達的力道。
越過了嘈雜的街道,越過了喧鬧的人群。
從她的角度只看得見對方有些孩子氣,卻顯得認真嚴肅的側臉。
一時之間,她恍神了,雖納悶,但仍未甩開。
也許是那專注的模樣,讓自己不忍心打斷吧?
當注意到的時候,他們已經置身在人潮最為擁擠的市中心,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照耀著四周,喧囂的街道洋溢的無限的活力,而其中,掛滿燈飾的巨大聖誕樹成為了注目的焦點。
「這裡……」
看來他似乎是特地帶自己來觀賞夜景的,可這更讓她費解了。
「妳待在那種地方,一輩子也不會注意的啦!笨蛋。」
這麼說的川/崎,臉色看來更不自在了。
札/幌恍然大悟。
直到此刻才意識到,對方曉得自己今年也是一個人獨自等待這一天結束,才特地來陪伴她的。
可是……
「妳、妳哭什麼!?我雖然討厭妳笑,可也沒要妳哭啊!」
瞧見札/幌毫無預警便流下淚來,川/崎慌得不知所措,這情景看在別人眼裡,怎麼都像是被他惹哭的,百口莫辯。
札/幌沒有拭去滴落的淚水。
因為她說不出口。
沒辦法說好寂寞,希望那個人選擇自己。
「可是……我必須笑才行,我必須……要真的很開心才行。」
他們說好了,不為生活而生活,而是願意真正去享受得來不易的生命。
過去,她的笑容從來都只為了謀生而展現。
所以她不能讓那個人擔心,要活得快樂,表露出最有朝氣的一面。
「那有什麼關係?」
川/崎嘖嘴:「難過的時候就哭,這又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。」他就是搞不懂這女人在想什麼。
「因為……我跟他說過,總有一天要把自己獲得的幸福傳達給他,可沒有等到能告訴他的那天,他就已經選擇別人了,那麼,遺落的心該怎麼辦呢?」
那個人已經走遠了,走得太遠,到追不上的地步。
如今,她的幸福是什麼,已不重要。
「所以呢?」川/崎還是不明白:「沒了一個,再找一個不就好了?」
札/幌愣了愣:「再找一個?」
「人的感情難道就只有一種嗎?妳就想辦法從另一個人身上找回來啊!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,難不成妳跟橫/濱那笨蛋一樣,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嗎?」
再找一個嗎……
這句話說得簡單,實際上卻相當困難啊!
可是呢!經川/崎這麼提醒,札/幌才想到,她或許是太過鑽牛角尖了吧?
「小川,對女孩子說這種話,你會找不到女朋友喔!」
川/崎氣得滿臉通紅,也許是說中事實了,滿臉尷尬地怒吼:「要、要妳管啊!!還有都說過多少次了我年紀比你大啊!是成年的男人啊!別再叫什麼小川了,真難聽。」
男人嗎?說的也是。
雖然個子較一般的男性矮小,可那神情確實是個男人哪!
背著身後那句大聖誕樹燈飾的光芒,以往令自己覺得稚氣的容顏,看在現在她的眼裡,竟覺得有些成熟,真是不可思議。
想起剛才緊握住手腕的那個力道……忍不住的,札/幌笑出聲。
「妳笑啥?」
川/崎詭異地盯著一下流淚,一下又笑著的女人。
「沒有,只是……呵呵!不禁想……我應該要同意你的話啊!」
「啊?」
「不過照這個身高,你離男人,還有很長遠的距離喔!哈哈哈!」
「什什什麼!?失禮的傢伙!」
雖然感到羞窘與氣憤,但看到札/幌的心情似乎恢復,他也鬆了口氣。
他是為什麼要多管閒事,給自己找罪受啊?
川/崎百思不得其解,就算是同伴,但札/幌心情好不好,又與他何干?
可惡!真是莫名其妙。
「別擔心,好歹你沒有比我矮啊!而且你看~」
川/崎還在惱怒自己被取笑身高,待查覺到時,臉頰已經被對方親了一下。
他瞪大眼,摸著被親吻的臉頰,錯愕得說不出話來:「妳妳妳妳妳……」
「這是打氣,祝你早日變成帥哥,而不會變成師奶殺手。」札/幌俏皮地笑著:「哪!我現在還能輕易地親到你的臉頰喔!等到哪天我就算墊腳也碰不到時,你就成功啦!」
札/幌說的話,連一個字都沒有傳進川/崎的耳裡,腦袋混亂的他只能拼命「妳妳妳妳妳」個沒完,臉蛋已經紅得跟番茄一樣了。
他們沒有注意到,此刻身處的四周,有許多依偎著彼此的情人們。
眼中只剩下對方的存在。
這一瞬間,他們的關係,似乎比「朋友」或是「同伴」更親密了些。
但沒有人發現這個訊號。
札/幌親暱地挽著川/崎的手臂:「既然都碰到了,你就捨命陪淑女吧!我想要去逛街~」
「什麼淑女!?」
川/崎中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:「大街上不要隨便勾勾搭搭的,恬不知恥!!!」
札/幌哧哧笑著,拉著有些不情願的川/崎離開。
她還不打算放開遺落在京/都身上的那份心意,未來該如何作,也沒個底。
但現在,她只想拉著還在鬧彆扭的可愛同伴,如同以前那般,盡情地享受節日。
或許以後,會想要將來不及傳達的幸福,贈與另一個人吧?
但,都與此時此刻的他們,沒有任何關係了。
番外
「東,這個送你。」
頸部突然被罩住,原本冷得打顫的東/京下意識扯了扯那純棉的柔軟質感:「圍巾?」
「聖誕禮物喔!」
「啊!你終於學會送正常的禮物了。」
「咦?好過份啊!這是在說我之前送的都不正常嗎?」
「難道你認為很正常嗎……」
先是項鍊(後來他直接當成戒指),再來是耳環,隨後還有手鍊、吊飾、珠寶……等等,都是些他根本不會拿來用,只得收起來的飾品,最後連髮夾都出來時,他真的無言了。
還是綁頭髮的呢!短髮的他到底要怎麼綁起來,真是個很嚴肅的問題。
啊!該不會是這傢伙變相希望自己留長吧?
即使嘴裡說著抱怨的話,但橫/濱卻看得出來東/京此刻的喜悅。
「你那隻手是幹什麼的?」
見對方露出燦笑並伸出手,東/京斜眼一瞪。
「當然是我的禮物,你還沒給我呀!」
「哼!沒有那種東西。」
「真是可惜,難得你親手編織手套……」
「你為什麼會知道!?」東/京驚愕,下意識地如此回,才發現他輕易地被人給套出話。
橫/濱一臉賊笑並搖頭不語。
驀地,東/京滿臉通紅,怒氣沖沖地把禮物丟出去後撇開頭。
「喔喔!大小剛剛好呢!」橫/濱開心地當場戴上:「很漂亮喔!不枉費你每天熬夜偷偷做。」
「……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收回去!」
「東,謝謝你。」
東/京終於啞口。
他怎麼會覺得只要橫/濱開心,所有的努力都值得了?這樣太便宜這個笨蛋了。
「哪!時間也不早了,我們走吧!」
「……嗯。」
最後,他只有點頭,沒再抱怨。
為了避免招來異樣的眼光,雖然兩情相悅,他們卻不能牽手。
即使這是永遠無法攤開在世人眼中的戀愛,但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,他們就心滿意足了。
東/京跟了上去。
「今年又快結束了。」
「有所留戀?」聽見廣/島感嘆地如此說,福/岡淡然地問
「嗯……過去令人感到開心的事物,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讓人捨不得的,但無論如何,只要還平安,就是最讓人開心的了。」
「只是現在而已。」
優雅靈巧地泡著熱茶,福/岡說得無情:「因為長久以來的戰爭,讓許多人害怕了,才會有不少和平宣言,可連平日的相處都無法做到杜絕紛爭,何況是一個國家……待那時,和平就會變成空想。」
「祈禱不會發生吧!」
「如果那樣就有用,先前的大戰根本不成立。」
廣/島輕輕嘆息,接過遞至眼前的熱茶,小啜一口:「快樂與悲傷的事情是無法比較的,雖然感到不捨,可是呢……我卻很慶幸此刻的平靜與幸福,如果因擔憂未來,就放棄這種心情太可惜了。」
雖然現在的生活,總有一天會改變。
可正因為如此,才更需要珍惜。
「你還真是隨性。」
福/岡完全無法理解,看了太多的犯罪,她早就對這個世界失望透頂。
「每天都過得很普通,我不明白是哪裡幸福了。」
廣/島有些困擾地搔臉:「這個嘛……大家都還活著,不是很好嗎?」
「整天吵吵鬧鬧的,已經是成年人,卻不懂得讓自己成熟點。」
但妳也太過成熟了……或許該說是老氣橫秋?
「如果因此被束縛住,妳會缺少很多快樂的,比方說……」
將熱茶一飲而盡並遞上,見狀,福/岡便下意識將之添滿。
「快樂,無法永遠持續下去,可是我認為,現在這樣也很不錯。」
廣/島微微一笑:「至少我有一群能互相珍惜的同伴,而且,偶爾還能擁有與妳喝一杯茶的休息時間。」
福/岡愣了愣。
「只是喝茶?」
「是啊!只是如此就行了。」
福/岡蹙眉,雖然與廣/島喝茶時,那種閒適讓她相當舒服,但卻不明白這與幸福何干。
可以肯定的是,今後她還是會不時泡上一壺熱茶,並與他一同品嘗吧?
想著,她撫著胸口,似乎有一種不易訴說的情感滋生。
大/阪很努力地伺候女王。
先是準備晚餐(別問他是如何學會廚藝的,這麼心酸的過往他已經不想提了),再來是冒著生命危險進入「女王大人的閨房」打掃整理(那些用途不明的科技產物實在恐怖),等女王大人吃飽了,還得端上飯後甜點(特別指定過,全是低熱量的)。
「大/阪,還沒打掃完嗎?你的動作怎麼這麼慢啊?」
如果一邊整理房間,還一邊被指派新的任務,這種情況下有可能快嗎?有嗎?
大/阪納悶地想,為什麼每年的聖誕節都必須如此呢?還有他這麼聽話又是怎麼回事?
唉!天氣真好(一點也不好),好想出門走走(相較之下寧可被凍僵)。
「你在碎碎念什麼?有什麼不滿就說啊!」名/古/屋冷哼。
這麼聽話的模樣看了就討厭,為什麼連一點抱怨都沒有呢?
看起來似乎是善解人意,但看在她的眼裡只是因為不在意,換句話說就是不關心。
「不!什麼事都沒有!」坦白過後,他還有明天可以期待嗎?
「該死!」
「怎麼了!?我有什麼做得不夠好嗎?」
眼看女王大人艷麗的臉徹底表達她的不滿,大/阪嚇得心驚膽顫。
名/古/屋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:「門口的衣服給我拿去洗,然後今天你不用再來了!滾!」
「是!」
雖然完全搞不懂是怎麼回事,被她指使到習以為常的大/阪立刻應聲,抱著一桶衣服就閃了。
今天可以在半夜前就結束,真是美妙啊!
接著將手中的衣服先拿出必須用手洗的,再把剩下的丟進洗衣機裡,他就自由了。
「大/阪?」
因看見同伴意外的好心情,仙/台喚了聲。
「你又在忙嗎?」
「是啊!不過只剩這些衣服。」大/阪心情好到可以唱歌。
「呃……那真是恭喜了,每次都被名/古/屋命令,應該也很不高興吧?難為你了。」
大/阪停下腳步:「不高興?」
「不是嗎?你每次都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。」
確實沒錯,他又不是天性喜歡被人像是打雜工一樣使喚,但說到不高興,似乎毫無這種跡象。
大/阪陷入沉思,可依然百思不得其解。
仙/台搖搖頭:「你就是因為這樣,她才會不高興的。」
「咦?你知道她總是要我做這個做那個的原因嗎?」
「不知道。」
「啊?這樣喔……」大/阪有點失望。
其實仙/台是知道的,但若不讓本人自己想通,就沒有任何意義。
如果不能親自體悟的話……這樣,感覺跟他似乎很像。
不!
這是不一樣的,他這麼說服自己。
「在想什麼?」
擁著神/戶,京/都輕聲詢問。
雖然他的戀人平時相當粗線條,但他知道,對方只是將過去的事情全數放開,露出最真實的自己罷了。
他自認自己夠了解神/戶,沒有聽漏所有的聲音。
「嗯!沒什麼需要擔心的,我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情。」
「以前?」
「比方說……你突然從屋頂跳下來,以為自己可以英雄救美,結果才發現我是個男人。」那時錯愕的表情真令人難忘。
「啊!!!那種事情就快點忘掉吧!」
京/都有點難為情,他只是沒想到,當街被圍毆的不是嬌滴滴的女孩子而已。
「還有後來……發生了很多事。」神/戶的雙眼蒙上一層晦暗。
曾經重要的人都不在了。
那時的自己,還無法分辨是非善惡,一直以為可以一輩子都用去想的。
「神……」京/都露出擔心:「你還在怨我嗎?」
畢竟若不是他,神/戶應該會有不一樣的人生。
曾經親手抹去對方重視的人的性命……這個罪,就算永遠無法被諒解,也是理所當然的。
「這只是一種假設性,直到現在,還是會感到難過,那種心情已經沉澱了。」
他怨過、哭過,也曾有憤怒到想親手報仇雪恨過。
可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。
「可是,我還是很慶幸可以愛上你,京。」神/戶閉上眼:「知道自己愛上時,我就告訴自己,不會後悔。」
「這樣啊……」
京/都似是想哭地笑著:「糟糕,差點就要掉淚了。」
好像每天,都可以重新愛上這個人。
正因為如此,即使他們永遠無法結為連理,京/都還是不後悔愛上神/戶。
橫/濱他們也是同樣的感受吧?
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了……這種話,說來簡單,想來容易,可卻是最珍貴的。
「神,明年我們跟大人請個假期,一起去旅行吧?」
「一起去賞楓葉的事情嗎?」
「以前的約定嘛!還說好要一同品嘗天下美食吧?」
「似乎還有去海邊玩。」
「也不能忘記去山上看日出。」
「還有……」
從前的傷痛,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撫平。
可至少……至少,他們愛著彼此,至少他還有個珍愛的對象。
沒問題的,幸福不會那麼快終結。
還有好多好多的明天,也還有許多約定。
所以,沒有問題的。
是否幸福,都是當事人才有資格決定的。
如同現在的她一樣。
很幸福嗎?
不曉得該如何訴說,但想要逃開,想要給彼此一個喘息的空間,也確實是事實。
只是,她沒有勇氣,也無處可去。
「埼/玉。」
聽到呼喚,見著那人毫無感情地朝她走來,埼/玉只有低下頭。
「不是要讓我曉得何為情感嗎?別磨磨蹭蹭的,過來。」
聞言,她再也無法試圖做出任何抵抗,緩步走向前,並被那人擁進懷裡。
即使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,她也只有閉上眼。
真是……可憐的人。
她在內心低語,並嘆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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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提早發的聖誕節賀文~(乾脆說平安夜賀文好了?<被打
別名為:贈與劉雨的聖誕節賀文~~~~~XD
原本是八千到九千字的,請淚星看過後......
淚星:我好想看其他人的聖誕節喔~
涵:咦!?
於是我很認真地補了一點其他人的聖誕節,不知不覺變成快一萬三(掩),我原本以為會跟上次的京神賀文差不多字數的......(上次大概五六千字
這篇的主角是川札,其實我本來考慮要不要寫橫東的,但良心發現我最近寫太多了,其他人都沒有出現
於是我就想到京神,結果劉雨很認真地說:不要再寫京神了!
也是,他們也寫不少,雖然沒有橫東多就是了XD
但在廣福和阪屋沒有半點靈感的情況下,我的目標轉向比較有興趣的川札和仙埼
涵:總覺得一個很歡樂,一個很沉重耶
若雲:那歡樂點好了XDDDDD
結果這篇好像不怎麼歡樂阿!!!!!!歡樂的聖誕節在哪阿!?
悄悄的說,其實我原本在考慮配對時(暑假?),小京是跟小札的(當時沒腐得那麼嚴重),於是乎,難得有沒配對的小神和小川
「那是戀童!」劉雨認真表示。
默默地在十四歲的年齡差掙扎,結果也是劉雨提出,我就配了京神........
不曉得什麼時候開始萌這對了(喂
其實夜夕本有不經意地提到小札對小京有意思,在這之後改成京神,我又不想拋棄這個元素,所以就變成單戀了XD
這篇結束時,川埼還不算一對,到底會經過怎樣的情況變成一對,老實說我根本還沒想!(踹
真正想好的是京神,但一直沒有時間打><(總有一天要補完吼阿!!!
最後,預祝大家聖誕節快樂~~~XD
《夜色月歌》公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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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Dec 24 Fri 2010 14:03
《川札》聖誕節賀文-遺留下來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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